中篇小说

            毁灭的玫瑰（九）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文/肖锋斌

       吴越美仔细地听着邻居的每一句话，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，在酒精和尼古丁的刺激下，她对以往的行为展开了反思。

         邻居继续说：“你妈因为你是亲生的，人常说‘亲不见怪’，总怕在吴超美面前落下个后妈的名声，对不起你现在的爸爸吴金龙。因此，你母亲越是严格要求你，希望你有出息，可你越是和你母亲对着干。你不知道二十年来你母亲为你流了多少汗水，吃了多少苦，每次都想给你讲明这些，但是每次都让你冷气攻心，逼得她无法开口。我想替她做这些事，她总怕惹来家庭的不和、分裂。好了，不说了，你妈妈现在在医院里昏迷不醒，需要AB型血，因血源不足，你妹妹吴超美的血型又不合适，现在电视上到处在找你和有AB型、O型血的人前去献血，你赶快领我去人民医院救你妈妈吧。”

        吴越美二话没说，就和邻居一起“打的”去了市人民医院。

        病房里人很多，献血的也不少。吴越美一进病房，就跪倒在妈妈的病床前，“妈妈，妈妈，我对不起您！医生，快抽我的血吧，我是她的亲生女儿。”吴越美酒气醺天地冲医生说。

      “不行，你喝酒啦，不能抽你的血。”医生果断地说。

        “有AB型血了，赶快给病人输吧。”一个护士喊道。

        这时，已经午夜12点钟了，大家都在静静地等待着吴淑琴的苏醒，只有吴越美跪在病床前不愿起来。

        一点， 两点，指针伴随着氧气、血液、心电图、强心针一起移动。

        两点五十五分，病人开始苏醒，她嘴里的第一句话就是“越美，跟妈回。”

        “妈，我对不起您，您打我吧，您打死我这个不忠不孝的姑娘吧，我不是人，我是畜牲，妈……”医生担心病人受刺激，叫家属赶快出去。但是，吴越美的忏悔好像给病人增添了力量，她请求医生让越美留下，一段催人泪下的家史就在病房里开始了。

        “妈，您不要说了，我都知道了，您怎么不早点告诉我，让我辜负了您。”

        “你妹妹为你好，省吃俭用给你买了一件背背佳，你不知好歹还要冤屈人家，你应该

        向你妹妹道歉去。”

        “知道了，妈妈，我一定向我妹妹超美道歉。妈妈，郑怀仁现在在哪里，我要找他去，

        我要他还您一个公道。”

      “不说了，那都是老黄历了，还提它干啥？只要咱们现在过得好就行了。”吴淑琴不愿意再提那些伤心事。

        “虽然如此，我想我得见识见识我那位高材生的爸爸呀！毕竟他是我的亲生父亲。”

        “他人很帅，1.75米的个头，右背上方有一个痣，痣上还有几根长长的胸毛，左小腿肚有胡桃大的一块皮被开水烫伤，留下一个疤，走路快，说话很干脆……”

        “再不能说话了，病人要休息，有话以后再说吧。”医生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。“你们家属来一下。”

        吴越美，吴超美姐妹俩走了过去，医生接着说：“看来你母亲的病情不是我们原来想象的那么严重，她是思念心切，神经过分紧张，突遭碰撞，失血过多所致，不要紧，后天再输一次血，等伤口愈合，就可以出院。费用是宾馆的那个保安暂时垫支的，出院时你们再协商去吧。”

        这时，吴越美才想起了母亲的话，很诚恳地对超美说：“妹妹，姐错了，姐对不起你。”

      “姐，你别说了，还是妹妹不好，没有给姐姐说清楚。”说着，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，痛哭了起来。

        邻居走到吴淑琴的身边，向她点头问安，吴淑琴拉着邻居的手，“要不是你说明真相，我死也不会瞑目的。谢谢你，周英。”

        惊心动魄的一个夜晚就这样过去了，这个夜晚，可以包容20年的家史；这个夜晚，看见了多少个真善美的画面，从医生到护士，从宾馆保安到邻居，从姐妹俩的主动献血到电视播音员的及时求援，人间真情无处不在。

        第三天，医生抽了吴越美的血液，经化验，符合血缘关系，可以输血。但吴超美始终不知道这个秘密。

        吴金龙从出差地急急忙忙赶回家，放下行李，直奔人民医院。他拉住吴淑琴的手，“对不起，我回来晚了，让你吃苦了。现在没事了吧。”

        “没事，一场虚惊，还影响了你的工作，让你从大老远跑回来看我。不过，只要越美能从中醒悟过来，我这点伤值得。”

        “没事就好，我这次去了一个山区，信号不好，无法联系。等到信号强时，已是昨天晚上了。我一路在想，你是好人，好人会得到好报的。好好休息，再别多想什么。”吴金龙语重心长地说。

       “你吃过饭了没有？让孩子给你买些或做些饭好吗？别为我担心，没事。”

         “我给爸买去。”吴越美抢着说。

       “包里还有些蛋糕，我给爸爸拿去。”吴超美也说着。

        “不用了，我已经吃过了。住院费怎么处理的？我去看看。”

        “爸爸，你别管，宾馆暂时垫支，我们公司还没有和宾馆清账，到时我一起算。”吴越美插嘴说。

        “越美，咱们不要人家的钱，让你爸爸结了算了。”妈妈在一旁制止吴越美。

        “你们别管，我的工资还没领呢，估计花不了多少钱。”吴越美坚持说。

       “越美，你怎么认识那个老板的？”妈妈不放心地问。

        接着，吴越美叙述了一段荒唐离奇的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