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罗雨笙
刚才听了网课,一个大学音乐教授讲如何欣赏音乐,普及音乐教育,提高全民感性素质的问题。我一下想起我曾写过的关于艺术欣赏的几篇文章,拿出来亮亮。
在音乐、诗歌、绘画的欣赏中,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取舍和标准,这对于有一定阅历和经历的人来说尤甚。比如,有人欣赏古典的,传统的作品;有人喜欢豪放的、悲壮的作品;有人欣赏婉约柔美的;有人喜欢放松的轻松的;有喜欢古朴的田园风格的作品,有人喜欢深沉的厚重的作品,但也有喜欢病态的、扭曲的、宣泄式的作品。人们对不同的诗人或是音乐家、画家有着不同的偏好;或是对这些创作者在人生的某个阶段、或写作不同风格中某种风格有种偏好,这些欣赏行为是指发自内心的,不是人云亦云的那种,它往往存在于一种共鸣或向往之中。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欣赏眼光,生就一付慧目不容易,它往往不是一辈两辈子就能修成的,俗语说“观千剑而后识器,辨音色而后晓音(知音)”。自己的眼光虽短浅,是自己体会到的,别人议论再好,那不是你的心得。开始欣赏一件作品时,凭直觉引导最好。直觉是由爱心引发的某种心灵感应,它往往并不肤浅,通常能经受得住终生的验证。当然知识和阅历也很重要,对于作品欣赏会有更进一步深化。
在艺术界有某种个别的现象,某个人一生没接触过绘画练习,可进入晚年,突然一下就画得很好,济身于画家行列。为什么看似没有书法绘画基础的人一下子会变得很内行,一个人他今生没有接触过的东西,不见得史前他没有接触。有些人一点就透,这说明他以往的根基,这些才能在基因轮回拷贝中一直存在,之前虽封存,该开悟时自然豁然开通。根基好的一学就会,没有根基就需要很努力、很费劲。
还有,上周末去国家大剧院听音乐讲座,两个音乐人谈马勒,马勒是二十世纪很有声望的音乐家。他们都很推崇马勒,对马勒近现代作品的欣赏述说时表现出的感觉就差异很大,胡咏言欣赏的是作品中关于爱、天堂这样的主题,他人显得较沉静、平和。而杨燕迪欣赏的是关于死亡乐曲中的主旋律,濒临死亡时那种压抑、窒息、痛苦的感觉。
为什么会有这不同风格的欣赏?仅仅是因为他们喜欢吗?也不完全对。一个人在他心中的许多东西,平时在压抑中,通过听音乐或欣赏艺术中而释放出来,这不妨是一种宣泄情绪的途径。宣泄是为了气韵亨通,使人气度循经蹈纬。作为一种宣泄情感、调节心神、稳定思绪、疏导孤愤、艺术是一种最高雅的手段。有些病态的歇斯底里的作品往往地就成了一个导火线,迎合了一些人。无论喜怒哀乐,都需要通过适当的宣泄加以调节,能把压抑于心中的苦闷释放。但如过分,日时久了形成自己的一种风格的话,就变味了,性格会变得躁动浮躁或阴沉。
而美的东西能让人心灵美好、阳光。向往哲学、艺术、宗教那种超自然、或真善美的、或理性的思考,把人引向深沉和灵魂的对白。
在胡咏言老师转放马勒关于爱的主题旋律音乐时,我试图用身心接受,形成和谐的共鸣。短短的一瞬间,我象是感受到爱的辐射与笼照,全身的锁都开了,真的感受到一种音乐的奇妙和魅力。
我简略介绍一下马勒:
音乐人说他是二十世纪的贝多芬。
两次世界大战的纷扰,西方社会发生了深刻的变革,特别是在人的精神领域,曾经是最美好的人文景观也饱受重创,人们在痛苦中前行发现再也回不到神话般的浪漫时代,后工业时代的焦虑、紧张、生硬、扭曲、痛苦、绝望……无时不刻不体现在马勒与同时代的作品中。
人们逐渐的发现马勒的作品尤其能够体现,现代社会的种种情绪、思潮、人文气质。他的作品优雅与丑陋,葬礼回响与天籁之声,自然风光与哲思冥想缠绕在一起,甚至形成不能同时出现的彼此对立的风格和气质。
马勒作品是有些冗长太过随意的曲扭的东西确实存在,而他的那种化腐朽为神奇的设计,往往会令音乐焕然一新。整个作品绽放出神的笔触。
两位音乐人的解读使我初浅地感觉了马勒,他的音乐是我们时代最为贴切的精神描述。
两位音乐人所欣赏的正是马勒这种不同对立风格,这几乎成了现代社会气质特征和心理翻版。
还有在艺术欣赏中有些人兴趣广泛,什么门类都要涉足,看似博,实际上这样做很容易一方面把人肢解得七零八落,使主流方向的东西变得模糊,而且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。适当的回避一些非主流、阴暗晦涩的作品,把人引导到人生追求的主流上来。凡是有益的,力求博览约取,凡是不利于主要目标的东西,可以通过暂时回避留待以后吸取。这对于欣赏艺术中各种流派,各种思潮,各种理念同样有用。
有些诗人,诗文里充满悲愤、阴暗另类的心理,他可以宣泄,而你作为欣赏者,这种东西最好回避。阳光、传统、正统的作品,使心灵受到净化的作品,尽管有时看似平淡、不出彩,但利于身心健康,不会使你堕入地狱,有种向上的力量在托举你。追求潮流,它是易逝的、不稳定的。真理往往是最直观的、朴素的、是颠扑不灭的,是亘古长存的。
我觉得对于艺术欣赏,不管是音乐、诗歌、绘画中都有永恒的主题。抓住了这个核心,一切浮躁的,稍纵易逝的,病态的,扭曲的都不可能称之为主旋律。
2011年8月24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