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鹊
文/朱晓友
记得小时候,当春天到来,成群的候鸟都应时而至,大地里,池塘边,树林中都频频出现它们美丽的身影。听到它们动听的鸣唱,给春天带来了勃勃生机。
那时候,还没有捕捉鸟类的禁令,大人们,孩子们拿着成串的鸟夹,捕网,在滥捕乱杀,很多很多的鸟都惨死在春天里。家前的草原上空,来的最早,数量最多,鸣唱最好听的“呢勒鸟”现已绝迹了。我想如果鸟类有情感,它们应该是带着悲伤,痛苦,惊恐和无奈告别了当年的每一个春天。
只有喜鹊,蹒跚的行走在田垅间,悠闲的跳跃在绿林的枝叶里,过着安全惬意的生活。
它没有孔雀那绚丽多彩的羽毛,也没有黄莺那婉转悠扬的歌喉,它没有布谷鸟应时而至,播报着春天信息的功力,也没有鹦鹉八哥的巧舌如簧,学说着人类语言,讨人喜欢。黑黑的身子套穿着白马褂,拖着细长的黑丝带一样的尾巴,不时的喳喳的叫着。但它却是鸟类的幸运者。
有一次我想用鸟夹打喜鹊,妈妈立刻阻止了我,她说:“不要打喜鹊,打喜鹊会遭到众人的谴责,自己也将有不祥之兆,它的肉有毒,不能吃,人吃了会得病......”看到母亲严肃而认真的神情,我似乎觉得自己犯了一个错误,至于母亲说的话,有无依据考证,我迷蒙中只觉得有一定道理吧。
家前有几棵高大的杨树,每年都有几对喜鹊在上建巢造窝。父亲高兴的说:“这是好兆头,我家每天都可以抬头见喜啦”这种近似迷信色彩的心里,好像已经普及每个乡下人的心中。
也难怪,清晨起来,走出房门,有乌鸦当头飞过呱呱的叫着,你会感到很沮丧。如果有喜鹊朝你喳喳的叫着,你会感到很愉快。出门办事,有喜鹊从空而落,或伴随着你飞舞,你会认为喜从天降,一切事都会顺利。所以人们把书中有关与“喜”字有关的词语,总能和喜鹊联想在一起,如“双喜临门,喜从天降,喜上眉梢,抬头见喜......”
一天家前的大杨树上,几对山燕子从空而降,喧叫着,追逐着,像鬼子进村一样,赶走了所有的喜鹊,霸占了它们的巢穴,这里成了山燕子的棲栖地。山燕子在这里繁衍它们的后代。一股同情、怜悯、令憤之情使我油然而生,望着高大的树上,我爱莫能助,只有叹息。
不久,山燕子带着它们的儿女飞走了。喜鹊又回到了自己的家园,重新修建被破坏的巢穴,生儿育女,一直的坚持下去。
凛冽的寒冬,北风呼啸着,下了一夜的大雪。次日清晨,推门望去,风停了,雪住了。初开的太阳,把银装玉砌的世界披上一层耀眼晶莹的霞光。树下的一只喜鹊蹒跚着在雪地上行走,一只喜鹊悠闲的跳跃在簇簇落下雪花的枝杈间,多么美好的一副“双喜临门图”啊!
哦!它们的善良和守候精神,使我领悟到人们对它们爱的真情。人们之所以叫它“喜鹊”因为它们像家中娶回来的温顺善良、朴素大方、黑白分明、贫贱不移、不离不弃,一直默默守候在家里的小媳妇,不论遇到什么艰难困苦,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始终如一的坚持生活下去。
善良和守候应该是中国农民的淳朴心中的一种企盼和偏爱,也应该是中华民族的一种传统美德吧!